电视剧曹操中的权谋与智慧:跨越千年的历史启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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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十多年磨一剑的《白鹿原》收官了,紧接着的便是让人期待了许久的历史剧《军师联盟》。

  今年年初,《大秦帝国之崛起》和《大明王朝1566》的接连播出,让人感慨历史剧的回春,如今《军师联盟》终于在年中走来,质量又是如何呢?

  大众化的“三国史学”更容易引争议

  仅从电视剧来看,它是一部良心制作。就开头的几集来看,故事节奏很快,制作精良,人物刻画也很有力,媒体评价它看上去像美剧很有道理。据说,整个电视剧的拍摄,用了6000套以上的服装,画面构图也非常讲究美感。至少在技术上,它和《琅琊榜》一样都达到了中国电视剧的最高水平。

  但是,作为一部历史题材的电视剧,永远逃不过与历史史实的比较。于是,《军师联盟》又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观众们“大家来找茬”的对象,更何况还是这个家喻户晓、人人都感觉自己能说上两句的三国时代。

  于是,问题就来了…

  主要有三:其一,称谓混乱;其二,时间线迷离;其三,人物脸谱化严重。

  首先是称谓,当着儿子和下属的面儿,卞夫人叫病中的曹操“阿瞒”,“阿瞒”是曹操的小名,要注意,这个小名并不是像现在的昵称,古代有一种说法叫“人贵名贱”,叫一个土一点的名字,孩子好养活,所以“阿瞒”的意识跟现在的狗蛋儿差不多,在外人叫来,是带有侮辱性质的。曹操本人十分不喜欢这个称呼,此时卞夫人当众如此称呼,是十分不妥也是不可能的。

  剧中荀彧对曹操自称“臣”也是不妥的,曹操虽挟天子以令诸侯,但终为汉臣,荀彧虽为曹操手下谋士,但荀彧亦为汉臣,且一心匡扶汉室,纵职位低于曹操,也不会以“臣”相称,待曹操进封曹公,荀彧即离开曹操。

电视剧曹操中的权谋与智慧:跨越千年的历史启示

  其次,剧中人物的时间线也为服务剧情而大多混乱。如本剧开头,华佗因欲为曹操做开颅手术而被杀,假设此时时间正确,则为公元208年,之后,“衣带诏”事件败露,其实,“衣带诏”是公元200年事发的。

电视剧曹操中的权谋与智慧:跨越千年的历史启示

  另外,袁绍的出现也不符合历史,官渡之战之后,袁绍平定冀州各处叛乱,死于建安七年(公元202年)。而剧中,袁绍在司马懿儿子出生后还与司马防有书信来往也是不妥的。

  第三,剧中汉献帝的表现亦过于夸张,汉献帝虽无所作为,但并不是一个无能之人,虽慑于曹操,也是因为自身实力实在太过弱小,已被曹操完全架空。

  这种争论,可能是中国特有的。一旦电视剧涉及历史题材,就要追问是否符合历史。连扮演司马懿的吴秀波,接受采访时也不得不声称“大故事是绝不违背历史的,但在这个基础上,我们还需要更戏剧化”。

  其实,这部剧除了大的框架上符合历史外,故事大部分都是虚构。司马懿与妻子张春华的感情戏,历史上少有记载,如今则成为整部电视剧的主要情感线,两人打情骂俏,成为了吴秀波所说的“家庭氛围”。

  据说编剧剧本写了4年,在轻松能查到资料的今天,要搞清楚所谓历史事实并不难,找一个历史研究者作为顾问也很方便。因此,制作方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把《军师联盟》定义为历史剧,或者一部新《三国演义》,他们想创造的是新的视角和形态。

  从“司马懿”的角度讲故事是一种创新

  所谓“军师联盟”,其实就是一种男人斗智的游戏,在这一点上,它确实是《琅琊榜》的进一步深化。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中,诸葛亮与周瑜、曹操、司马懿等人的智慧较量,也是观众最感兴趣的线索,但是《三国演义》过于想表达宏阔的历史画面,反而把这种斗智游戏给掩盖了。《军师联盟》正是抓住了这条线索,并且辅之以阴谋与爱情,不仅成功地抓住了男性观众,也让女性观众“上瘾”。

  司马懿这个角色特别有意思。作为曹魏阵营的关键人物,司马懿在世的时候,在魏国威望是相当之高的,即使毌丘俭、文钦在其死后讨伐司马师,檄文中依然对司马懿有“故相国懿,匡辅魏室,历事忠贞”等赞誉。史书上称其使“天下欣赖”“天下大悦”。到晋朝初年,司马炎在太康年间做到了“天下无穷人”的太康之治,人们对推动三国统一的司马懿还是相当推崇。乃至司马遹被传像司马懿,而能在当时“誉流于天下”。

  司马懿的名声毁败,是从永嘉之祸以后开始。其不肖子孙自相残杀带来诸多浩劫,南方的东晋,又长期被世家大族把持,司马懿在人心中的地位也逐渐下降。晋室南渡,情况与当年蜀汉类似,以蜀汉为正统的呼声日高;东晋灭亡后,情况更加明显,到隋唐时代,民间说书戏曲日盛;而唐代官修的《晋书》,以帝王的立场更不鼓励效法。到明代《三国演义》之后,“空城计、火熄上方谷、见木雕魏都督丧胆”等不实的司马懿形象就被演义广传于民间了。

  《军师联盟》从司马懿的角度来讲故事,是整部剧最有创意的构思。如果男一号是诸葛亮,那就注定会成为历史剧无疑,但是,司马懿则不同,既然过去的“演义”和电视剧,都没注重他的感受,这次反而可以给人清新的印象。从司马懿的视角进入历史,曹操、曹丕以及诸葛亮,面目也就注定不同了。

  《琅琊榜》的精彩,就在于它架空历史,是完全的“剧”,而没有任何历史负担(虽时代与南梁吻合,但并未深究)。《军师联盟》也一样,如果你把它定义为“历史剧”,它“历史”的成分可能只有十分之一。本质上说,人们看电视并不是想学习历史知识,而是为了找乐子和消磨时间。

  《军师联盟》算是以对待历史剧的精雕细琢,来讲了一个新的传奇故事。它属于《琅琊榜》甚至《甄嬛传》的序列,而与《三国演义》《康熙大帝》之类的完全不同。这是新的娱乐,没有历史负担的娱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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